第95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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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而且也不会有人知晓这件事是她做的,她已经把那只杯子处理了。 ??赵婉妍没想到,竟还会东窗事发。 ??霍凭景冷笑一声,看着朝南送来的东西,眸色一点点变冷。 ??近来京城中传言喧嚣,说是此番之所以会有天花,是因为上天不满,降下惩罚。不满什么呢?自然是不满天子年幼,不擅政事,朝政被霍凭景把持。 ??那些传言纷纷扰扰,愈演愈烈。 ??流言不会无缘无故出现,霍凭景命人一查,便查到了是谁所为,瑞阳王。瑞阳王不止放出了那些流言,还放出了一些更大逆不道的流言,说当年天命选定之人是瑞阳王,是霍凭景强行插了一脚,以至于变成今天的局面。 ??霍凭景对此并不意外,令他意外的事是,原来早在城中天花肆虐之前,瑞阳王府中便有人感染了天花。而瑞阳王却对此事隐瞒不报。 ??更意外的是,沿着这条线索一查,霍凭景发现,赵盈盈染上天花之前,曾见过她那位三妹妹一面。 ??纵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,赵婉妍可能与赵盈盈染上天花有关系,可霍凭景直觉赵婉妍有些问题。 ??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霍凭景唤退朝南与朝北,起身去见赵盈盈。 ??赵盈盈在房中没再用红绸围着自己的脑袋,但仍是不敢照镜子,也不想出门。她越是不想出门,越是有一堆帖子送上门来。她也不知这些人是为了巴结庆祝她劫后余生,还是为了嘲讽她如今变成丑八怪,总之她不想去,通通回绝了。 ??“盈盈,在做什么?”霍凭景跨进门。 ??赵盈盈放下手中的话本,看向霍凭景,答他的话:“在看话本。” ??霍凭景走近了些,牵住她的手,看了眼她搁在桌上的话本,道:“盈盈在看什么话本?” ??赵盈盈道:“这个话本还挺好看的,讲的是有一个女子生得很美貌,原本嫁了一个如意郎君,可某日外出时,被另一人看上,那人千方百计将女子抢至身边,最后女子还爱上了那人的故事。” ??“虽然这么听起来很骇人,可写得确实挺好看的。”赵盈盈说着,尾音忽地一怔,想到霍凭景的母亲,似乎就是这样,他的母亲和父亲都因此而死。 ??她讪讪一笑,赶紧道歉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 ??霍凭景嘴角微勾,轻搂着她的腰,“没关系。对了,盈盈那日去见过你那位妹妹么?她与你说了些什么?” ??赵盈盈有些意外霍凭景会问起这个,她想了想说:“说起来也很奇怪,她那天找我,说是为了与我冰释前嫌,她说她爱上了世子,让我日后装作不认识她什么的。” ??她将那天的事说了一遍,霍凭景若有所思。 ??的确反常,赵婉妍爱陈敬之? ??没可能,她对陈敬之的眼神里没有爱。那她这样说,定是别有目的。 ??他想到了那杯茶,或许问题就出在那儿。那杯茶,莫不是瑞阳王府中染了天花的人用过的? ??霍凭景眸色一厉,心里已经有了主意,抬眸面对赵盈盈时又已经恢复如常。 ??- ??朝北带人到瑞阳王府时,瑞阳王并不在府中,只有王妃在。王妃维持着体面的笑意,询问他们来意:“不知霍大人这是什么意思?” ??朝北只道:“请世子那位惜姨娘,与我们走一趟。” ??他这般强硬地要人,瑞阳王妃又那里拦得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,而后赶紧差人去通知瑞阳王与陈敬之。 ??瑞阳王听罢此事,冷冷一笑:“他姓霍的未免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!” ??第95章 报复 ??瑞阳王勃然大怒, 气得直接摔了只杯盏。 ??他对自己儿子的小妾不甚在意,令他生气的是霍凭景的态度。他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王爷,只差一些便该是天子, 而霍凭景算什么东西? ??瑞阳王胸口剧烈起伏着,慢慢地想着, 他要除去霍凭景, 他要坐上那九五至尊之位。 ??如今的皇帝不过是个黄毛小子, 什么都不会,朝政都被一个外人把持。陈家的江山怎能落在一个外人手中? ??瑞阳王在房中来回踱步, 计划着, 有什么样的办法除去霍凭景, 他需要仔细谋划一番。如今借着这次天花的机会, 他已经将流言放了出去, 若是此番他能成功除去霍凭景, 便正好名正言顺登上帝位。 ??他已经计划过两次刺杀,都没能成功。霍凭景总是过分谨慎,不给他太多机会。他似乎没什么软肋, 狠得能舍弃一切似的。 ??这样的人,最是难对付。 ??瑞阳王忽地停下了脚步, 抬起头来,嘴角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。他想到了赵盈盈。 ??霍凭景从前是没有软肋,可如今,这不就有了。 ??听闻他将自己儿子的小妾带走, 也是为了他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,听闻他那位小娘子染了天花时, 他甚至愿意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…… ??这般深情,真是看得人意外呢。 ??瑞阳王转了转手中的扳指, 心下有了计划。 ??他饶有趣味地笑起来,有些好奇,霍凭景是会选他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呢?还是会选权势? ??陈敬之得到母亲消息时,愣了愣,而后急匆匆要相府去。 ??他是听说过霍凭景的手段的,自然害怕赵婉妍出事,为此甚至打马赶去。他骑马骑得急,一时没控制住,与郑溪的马车差点相撞。 ??“抱歉。”陈敬之撂下一句,便欲要走。 ??郑溪惊魂未定,从马车中下来,看了眼陈敬之。陈敬之无端觉得她那眼神刺目,又顿住脚步,解释道:“抱歉,郑姑娘,我今日的确有急事,这才冲撞了郑姑娘。惜惜她被人冤枉……” ??他一顿,话语中带了几分嘲弄的笑意:“正是被郑姑娘的意中人冤枉,强行带走,想必郑姑娘也知晓你这位意中人是什么样的人,我怕他会伤害惜惜。” ??郑溪冷眼听着,终于抬眸开口:“世子若当真如此深情,能否给您的爱妾改个名讳,不然我听着总有些令人作呕。” ??陈敬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一时脸色难看。 ??他已经知晓惜惜不叫惜惜,而叫赵婉妍,只是他习惯了唤她惜惜。 ??陈敬之还想说些什么,郑溪却已经被丫鬟搀扶着走了。 ??陈敬之攥了攥拳头,重新上马,往相府赶去。 ??赵婉妍与丫鬟一并被带到了一处阴暗的房子里,像是暗牢,有些发霉的味道,令人不安。朝北冷着脸站在赵婉妍身侧,杀气逼人,愈发让赵婉妍不安。 ??很快,她见到了霍凭景。 ??霍凭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他的眼神好似一把利刃,悬在赵婉妍头顶。 ??“说说吧,你做了什么?”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,与和赵盈盈对话时完全不同。 ??赵婉妍下意识地否认,她不知道霍凭景是怎么查到自己的,只觉得恐惧。她在京城这段时间,听说了不少关于霍凭景的传闻,只是她见到霍凭景待赵盈盈时的温柔,与那些传闻全然不同,让赵婉妍愈发嫉妒赵盈盈。 ??“我……我听不懂霍大人在说什么……” ??赵婉妍抬着头,仰视着霍凭景,看见光从他背后映来,而他仿佛掌控一切。赵婉妍忽然觉得,霍凭景比陈敬之更好看,若是……若是她能成为霍凭景的夫人…… ??她的想象被冰冷的寒光打断,赵婉妍不由瑟缩了下。 ??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痛楚,甚至于,比她落胎时还要痛。她说到底也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,哪里能忍受这些样的苦楚,当即惨叫出声。 ??她几乎要招了,可瞥到霍凭景时,她忽然又改了主意。她想,如果她承认了,她一定会死的,她不能承认。 ??她咬牙坚持着,可她身边的丫鬟却早早地屈服,将一切都招了。 ??“我说,我都说,是姨娘……她命我拿了染天花之人的杯子给霍夫人用……” ??赵婉妍听见这话,心中陡然一跳,软绵无力地看向霍凭景。 ??她再次感觉到恐惧,似乎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恐惧。 ??可是赵盈盈都已经变成丑八怪了,为什么霍凭景还是没有抛弃她…… ??霍凭景看了眼赵婉妍,而后对朝北吩咐道:“别让她死了。” ??朝北应下。 ??霍凭景离开后没多久,便听得人通传说是陈敬之来了。别说陈敬之,就是瑞阳王来了,他也不见。 ??“叫他自己滚蛋。” ??陈敬之被拒之门外,气恼地踢了踢柱子,却又无能为力。 ??- ??赵盈盈对赵婉妍的事并不知晓,她为另一件事激动。 ??李棋来了,并且带来了据说能治好她脸上伤疤的药。 ??李棋道:“这药你每日早晚涂两次,七日后,便能让你身上的伤疤尽数褪去,肌肤光滑如新。” ??李棋抱臂而立,又看向霍凭景,道:“还有一事,关于你体内的毒的。” ??霍凭景看向他。 ??李棋拿出一个瓶子,霍凭景微微蹙眉,看着李棋将那瓶子放进自己手心,他掂了掂,发觉是个空瓶。 ??“这是什么?” ??李棋道:“以她的汗入药,这瓶子是用来收集她的汗水的。” ??霍凭景略微一怔,收紧手心,眸色微暗,若有所思。 ??“好。” ??赵盈盈脸上和身上都留了疤,擦药是个麻烦事。一日两次,早上红棉给她擦药,夜里便换霍凭景来。 ??烛火轻晃,药膏凉凉的,赵盈盈不由得颤抖了下。房中已经燃上炭火,但擦药要擦全身,赵盈盈还是觉得有些冷。 ??她趴在柔软的被衾上,感受到霍凭景温热的指腹与凉凉的药膏一并贴在自己肌肤上,有些煎熬。好不容易擦完一面,还要擦另一面。 ??药膏干得没这样快,她不能直接翻身,会蹭在被衾上,她只好坐起身来。霍凭景眸光在她身前定了定,而后用指腹刮了一些药膏,倾身凑近。 ??他的影子罩下来,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身前,这种感觉有些微妙,赵盈盈不由得坐不住,便小小地动了动。 ??“别动。”霍凭景哑声道。 ??赵盈盈噢了声,只好又坐住,但胸口起伏的幅度变得更大。 ??她的雪峦就这么近在咫尺,霍凭景喉结微动,终于给她擦完药。 ??他额上一层薄汗,忍得难受。 ??赵盈盈看见他额角的汗,诧异道:“你还热?” ??她说完,目光一触,定住了,明白他为何这样燥热。 ??赵盈盈微红了红脸,迅速移开视线,让视线随飘忽在房中。 ??等待药膏完全干透,大约需要一刻钟时间。在这一刻钟时间里,赵盈盈不能穿衣服,也不能躺下,便只好这么坐着。可就这么坐着,又实在难挨,何况还有一个视线灼灼的霍凭景,坐在身边盯着她。